故乡的月亮
落日熔金,小镇上炊烟袅袅,乡邻们都坐在自家院中,或轻声细语,或欢饮畅谈,他们都在等候月光降临。
故地重游,百转千回,那年金秋,我终于踏上回乡的路。很小的时候我就离开家乡到城里读书,十几年的城市生活早已让我遗忘了家乡的模样,只隐隐约约记得:故乡的月亮很美。至于美在何处,早就忘记了。
天边渐渐浮出金色,我坐在车上,离故乡越来越近,月亮于地平线上的轮廓愈发清晰,“月亮只有一个,为什么我始终对故乡的月难以忘怀呢?”我这样问自己,可还是没有答案。
兜兜转转,我终于抵达家乡。那是穿过一条小巷后的小镇,或许是临近中秋的缘故,家家户户门前挂着红灯笼,昔日到城市发展的青年们陆陆续续回到故乡,只为短暂的相处时光。遇见儿时的大哥哥大姐姐,问一声:“这几年过得怎样?”他们或喜或悲,最后只道一句:“还是故乡好。”走进家门,等候已久的奶奶笑道:“一路上饿了吧,奶奶准备了你最爱吃的五仁月饼,亲手做的,正宗得很!”我轻咬一口,细细品尝,把月饼递到奶奶嘴边:“真好吃,奶奶您也尝尝。”的确,不论城里店铺月饼包装有多精美,图案有多逼真,都也比不上奶奶亲手做的,图案简单,样貌普通,却藏着故乡的味道,藏着爱的香甜。
缕缕炊烟弥漫在天空中,与初升的月亮相互掩映,竟分不清是幻境还是现实。
“快出来看,月亮终于出来了!”邻家的孩子喊道。那一刻,我终于看见了故乡的月亮。月亮渐渐爬上树梢,像一个婀娜的舞女,舞姿是那么文静而又贤淑,美得让我不得不如痴如醉地,一往深情地望着她。她用嘹亮的歌声唱着那首亘古不变的心谣,月光下依稀可见着,那些斑驳的往昔。她俯视着大地,把弄着银色的光芒,流泻到世界的各个角落。如传说中的神仙驾云来到人间,也为仍在大城市苦干的乡人们指点迷律,“快回你的故乡吧,它一直在等你回去。”
环望四周,家家户户都出来了,大人牵着孩子的手,孩子的手指着月亮,故乡的月光洒向他们,添了一抹神圣,整个小镇,爱意流淌。
现在,我想我有答案了:月是唯一。城里的月光被灯红酒绿掩盖,被沉重的压力遮蔽;故乡的月亮被淳朴自然烘托,被恬淡的心灵渲染。
什么是故乡的模样?也许故乡就是安放最柔软、最诚实、最舒展自己的地方。
故乡的模样,或许就是我们自己的模样。
月本美好,因人异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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